夕阳西下,凤儿慢慢地恢复了一些意识,睁开眼睛就看见趴在自己一旁的男装云蓝,她的手还紧紧地触碰着她的胳膊,以防万一错过了醒来的时机。
凤儿心中微动,被男子这样对待,还挺难为情的,她悄悄地一点点地把胳膊抽离云蓝的手,不想,却碰醒了云蓝。
后者眼神关切道:“凤儿姑娘,你可感觉好了一些,呼吸顺了些?”
凤儿颇难为情地点了点头,云蓝高兴极了,扬声道:“刘爷,刘爷,凤儿姑娘清醒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老头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仿佛又老去了十年,鬓边的白发又多了些许。
“凤儿,我的凤儿啊!”
然而,凤儿姑娘却依然不愿见自己的老父亲,直接转头背过去躺着不出声。
云蓝如释重负地对着刘老头笑了笑道:“刘爷别担心,凤儿姑娘已安然无恙,血浓于水,不急于一时。这个是药方子,这几天多给凤儿姑娘巩固巩固即可。我出门已多时,就不再叨扰了。”
刘老头意味深长地望了眼云蓝,他自是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的话一点儿都没错,况且还刚刚救了自己女儿一命,但他却依然不想服软。
云蓝丝毫不介意,把药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用一块大大的金子压住,行了拱手礼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云蓝怎么也不会猜到今日之事,为她日后那一劫帮了多大的忙。
翌日,云蓝一出门就对上了小橘和明庆惊呆的眼神。
“青爷……你……”
“小姐……你……”
云蓝低头提了提身上月牙凤尾罗裙的边角,笑眯眯道:“怎么样,漂亮吧?”
明庆激动地点点头,嘴上显而易见的抖动十分有趣:“超……超级好看的,青爷!”
小橘打趣道:“小明庆,该喊小姐了!”
云蓝心想男生朝自己喊小姐十分别扭,干脆开口道:“在外你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喊我一声蓝姐姐可好?”
俩人纷纷摇头表示道:“万万不可。”
云蓝也就不再为难,不就是个称呼,有什么大不了,沈青渊那混蛋还喊自己“小蠢猪”呢!
想起这个,云蓝的脸可就又耷拉下来了:可恶的男人!
“从今日起,你们家主子我也不必再男扮女装了,重返云府,继续当个大小姐去,也让你们跟着我享享福。对了明庆,林爹最近有来信么?可一切都好?”
明庆道:“小姐放心,一切都好,咱们的店铺也一切都好。林叔又研究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儿,每月进账也增加了些。”
“林爹果然能折腾,不过也别太劳累了。”
“明白,明庆替林叔谢谢小姐关心。”
金鸡城距离金灵城不紧不慢地走,也只需要两天脚程,云蓝先是命小橘飞歌传了封家书,随即又在沿途的集市上精心采买了一些小礼物,把小橘和明庆累得不轻。
“小姐,您忘啦,大小姐不在府中,失踪了,还要备下这份礼吗?”
云蓝勾了勾嘴角,轻笑道:“备的就是这份关键的厚礼!”
不知为何,小橘和明庆都有些毛骨悚然。
同样如此的,还有云府中的大夫人,只不过夹在了更深的恨意。
“贱子!怎么还敢回来的?!我以为她早就死在瘟疫里了!而我那可怜的果儿现在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凭什么,她的女儿为什么还没死透……”
奶娘在一边瞧着撕心裂肺的大夫人,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她与云蓝的私人恩怨还未了,如今还好端端地重返云府了,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她宽慰道:“夫人,这贱胚子现在还没回您就如此,那回道云府岂不是要任她宰割?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我们已经栽过一次了,不能再被她耍第二次。”
秦玉梅怎会不知,但现如今她在云府的地位别人不说,但其实也早已架空,拿什么斗?
奶娘又道:“夫人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大小姐的处境。如果有一天被云府寻回,但却只能被一个庶出的贱胚子压着,那该如何自处!”
秦玉梅瞬间被点醒,原本半瘫在床边的她瞬间有了血色,拿起手中的锦帕胡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就连无心上的妆也花了些许。
“奶娘,扶我到梳妆台,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如此意志消沉。老爷她不找我,我拉下面子找他就是了,我得为了我的好果儿铺好未来的路。”
奶娘小碎步地跑到大夫人跟前,慢慢地搀扶着她,嘴里应和着:“大夫人说得是,我们就等着大小姐回来就好了。”
秦玉梅这才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气息奄奄地对奶娘又说道:“对了,你去把大公子给我喊来,让他找亲妹妹,怎么过去这么久都没动静,真是指望不上!”
奶娘连忙应下,陪大夫人梳妆完,又吩咐下人准备了参汤,这才赶忙去别院找大公子去。
只可惜,不赶巧,在她来之前,大公子刚刚出门,今日他约了苏天在金灵酒家相见。
话说,苏天上次在金鸡城与小橘碰面后,很是开心,再也没有比见到亲人更让人充满希望了。
他一高兴就叫了两壶酒,自己先小酌了起来。
云沧墨踏进酒楼就瞅见这小子正边喝边笑,像个傻愣子一般,惹得旁人频频巴头探脑。
“苏兄,怎的如此春风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抱得美人归了呢。”他不客气地坐到了对面,打趣道。
一旁的人身体往他们桌的方向倾了几分,就差告诉这俩俊俏公子哥——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苏天笑着给他到了一杯酒,慢悠悠地高声道:“确实抱了美人,但绝不是你们想的那种。”说着,向一旁准备八卦的人扫视了一番,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道:“是家人,我与失散多年的小妹终于又见了一面,岂不快哉!云兄来迟了,得罚三杯。”
其他人听了都失了兴趣,只有沈青渊的眼却跟着跳了几下,等苏天都把酒壶递到他眼前,才回过了神。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哪位倾城倾国的姑娘值得我们云大公子如此神思?”
一旁的人又竖起了耳朵,八卦的雷达滴滴滴滴滴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