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皱起眉，眼中似有不解，“乔安对乔亦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如果在手术的时候听到乔亦的声音，她怎么会认不出。”

　　“说的也是。”陈点泄气，虽然猜测错了，但心里却松了口气。

　　“这个人或许没有安排乔安的动向，他只是提供了选择，而且他确定乔安会选中他想让她选的选项。”杭安的胳膊搭在椅子扶手，袖子松散地堆在小臂上，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

　　“怎么确定？心理暗示？”苏诺看向杭安。

　　“我认为他要做的很简单，只需要提供信息。”杭安拿出一张纸，在上面一边写一边讲，“只要找到行为动机和内在逻辑，就能实现对乔安动向的操控。”

　　苏诺把餐盒移开了些，杭安写起来。

　　“乔安之所以会住在环宇酒店，是因为她要看的演唱会在红山公司，而距离红山公司最近的酒店就是环宇十府，并且附近5公里以内没有其他宾馆供她选择。在我们已知乔安一定会来看这场演唱会，并且她家里距离红山路途遥远的前提下。那就只需要向她提供一条信息：演唱会在红山公司，乔安几乎有百分百的几率在前一晚住进环宇酒店。”

　　杭安声音沉稳，语速不快不慢，像极了上学时不厌其烦给苏诺讲题的学长，她思绪有点飘散。

　　“你听懂了没有”，杭安用笔敲了敲苏诺的头。

　　她胡乱摆了摆手，从杭安手中抽出笔，在纸上接着写。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确保乔安一定会来看这场演唱会”，苏诺朗声说道，“让她抢到一张来之不易的门票，她就一定会来。”

　　杭安点点头。

　　“那如何确保她能抢到这么难抢的门票呢？”陈点问道。

　　“很简单”，苏诺笑笑，“让她一个人抢就可以了”。

　　陈点没听懂，“什么意思？”他问。

　　“只要告诉她，在她生日这天，有一场牧云的演唱会，让她去抢这场演唱会唯一一张观众票。”

　　“你是说，牧云为了乔安准备专门开一场演唱会？”陈点瞪大眼睛。

　　“有这个可能。”苏诺点点头。

　　“而且乔安说过，她对朋友们提起牧云要开演唱会的事情，她的朋友们根本不相信，这很像是针对她一个人投放的消息。”

　　杭安指尖有节奏地敲打桌子，沉吟许久。

　　“明天一早，先把牧云带到局里询问。”

　　“是。”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归队啊”，陈点故作懊恼，走到石颢身边拍了拍他，“你倒是在这享清闲，我每天跑东跑西，都快累死了。”

　　苏诺暗暗笑笑，“陈点关心人的方式挺特别的”，苏诺心里想。

　　“我这恢复速度，估计再三五天就能出院了。”石颢朝着陈点呲牙一笑。

　　陈点皱了皱鼻子，一边对石颢的话摆出不屑一顾的姿态，一边暗暗观察石颢的正在输液的药瓶，时刻注意是不是到了需要换药的时候。

　　风透过窗户缝隙吹进来，站在窗边的苏诺打了个冷战。杭安拿过她的外套，搭在她肩上。

　　石颢看在眼里，目光在杭安和苏诺之间转了一圈，他叹口气。

　　“快回去睡觉，别着凉了。”他声音饱满而温柔，听起来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气息变足了很多。

　　苏诺看向声音来的方向，他正偏头看着陈点。

　　走出病房时，苏诺困得发懵，被门口的台阶绊得趔趄一下。

　　“哎呦，小心点儿。”楚陌陌扶住苏诺，嗔怪地看她一眼。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石颢呼了口气，扶着伤口的位置，缓缓躺下。

　　“请问你们是……”

　　“警察”，陈点亮出警官证，“找牧云，有个案子牵扯到牧云，希望他能配合我们调查。”

　　“我要打个电话。”门口接待他们的女人有些为难地说道。

　　陈点看向杭安，杭安点了点头。

　　没多久，高跟鞋的声音从远处传入苏诺耳中，苏诺暗暗扯了扯杭安的袖子，给他一个眼神。

　　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脚上踩着一双精致的银色闪片高跟鞋，身上是耀眼而热烈的红色连衣长裙。她的皮肤在红色的衬托下雪白无比，长长的脖子和优美的肩颈线舒展而精致。

　　她的头发散在肩上，给她肩膀凌厉的骨头增添了一丝魅惑的气息，耳朵上细细长长的耳环与她的红唇交相辉映，给她的美增添了些动感。

　　她在杭安面前站定，香水的气味比目光先一步与他们产生联系，脂粉的香气肆无忌惮钻进苏诺的鼻子里。

　　她的脸上挂着礼节性微笑，她唇形饱满，一张一合之间都带着诱惑的气息。

　　她向杭安微微挑眉，使了个眼神。

　　杭安顺着她的意思将警官证打开，举在身前。

　　她伸出手接过，红色的指甲在证件的边缘轻轻划过。她看了眼照片，又看看杭安的脸，合起证件对他笑起来。她把警官证按在杭安胸口，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

　　“你要是年轻几岁，我就签你了。”她嗓音魅惑，语调勾人，尾音微微挑起来，却不显做作。

　　苏诺垂下眼眸，微微别开头。

　　她注意到苏诺的动作，笑意盈盈，“你小女朋友生气啦？”

　　苏诺垂下眼眸，敛起情绪。

　　“太严肃了，观众不喜欢的哦。”她食指轻轻在空中点了点，像是在俏皮地警醒和指责。

　　她掏出一张名片，食指和中指夹住递给杭安，“我叫付歌，是红山的创始人。牧云是我亲自带的艺人，你们找他什么事？”

　　她的头发自然垂在脸侧，在下颌处扫来扫去。

　　“我们怀疑他和一桩案子有关，希望他能配合我们接受调查。”杭安对上她的眼神，淡淡说道。

　　“什么案子？”付歌歪头看他，锁骨更明显了些。

　　“这个我们需要保密。”杭安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声音低沉，冷冷说道。

　　付歌低头笑了笑，“你们不说是什么案子，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她声音里似乎在期待什么。

　　杭安也笑起来，“你知道些什么？”

　　付歌看着杭安，目光如炬，眼里似乎有火苗灼灼发亮，此刻眼里的火星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正烧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