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已经在周围埋伏好了”,陈点看向副驾驶的杭安,“什么时候抓人?”
看了看已经逐渐变暗的天色,杭安低头看了眼手表,抄起对讲机,“各组注意,对表,现在是5点52分,6点行动。”
苏诺瞟了眼手表,看向坐在一边的楚陌陌,她此刻正盯着环宇酒店的正门,两眼直愣愣,一动不动。
“你在车里待命。”苏诺想了会儿,看着楚陌陌的侧脸说道。
楚陌陌转过头看着苏诺,两只手紧紧攥拳按在腿上,她双眸里透露出担忧,视线在苏诺脸上转了一圈。
“我可以一起,我能帮得上忙。”楚陌陌是蓄势待发之态。
“不需要。”苏诺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低着头回答。
“苏诺!”楚陌陌语气中带着训斥,看向苏诺。
这语气她再熟悉不过,苏诺眉头压低,横眉看向楚陌陌。
“待命!”
楚陌陌还有话要说,她刚张开嘴。
“服从命令。”
苏诺坚定的目光和语气让楚陌陌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她目光颤了颤,垂下眸子点点头。
“行动”,杭安在反光镜里看了楚陌陌一眼,拿着对讲下达命令。
杭安声音响起的瞬间,几辆警车门一齐打开,一行人气势汹汹走在杭安身后,向环宇酒店大楼走去。
“公 安局刑侦队,这是搜查令,希望你配合”,杭安对着前台的工作人员举起证件,“冯平在哪?”
不知道为什么,杭安似乎感受到,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烦躁。
她低下头,想当作没听到杭安说的话。
“请你配合。”杭安又强调了一遍,双目直直盯着她。
“他不在”,面前的女人淡淡答道,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去哪了?”杭安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不知道。”
“他办公室在哪?”杭安眼里怒火已经微微点燃。
女人警觉地瞟了他一眼,看杭安怒气快要发作,她瘪了瘪嘴,指着最里面那栋楼,“我不知道具体在哪个房间,你们自己去找吧。”
“入住记录调出来,我们需要备份。”
没理她不情愿的表情,杭安带着身后的人往里走。
走在通往那栋握手楼的路上,苏诺觉得奇怪,这一群身着警服的人从各个楼之间穿过的时候,总是有住客向他们张望,但当他们目光相对的时候,住客们总是立即别开目光。
氛围奇怪。
许多人在窗边悄悄注视他们的动向,苏诺只要与他们对视,他们就立刻拉上窗帘,躲回房间里。
一路上没有看到酒店的工作人员,苏诺心中陡然生疑,这个酒店里面未免太安静了些。
“啪。”
“安哥!”
陈点的惊呼音和一声尖锐的瓷器破碎声一起传来。
一个花瓶碎在杭安面前,水和鲜花混着玻璃碎片向四周溅开来。如果不是他及时顿住脚步,这个花瓶就会在他头上炸开。
“没事吧?”苏诺惊慌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敛,她用目光把杭安的身体看了个遍,没看到有伤口,她暗暗松口气。
杭安抬头看向紧挨着路的两栋楼,所有窗户都窗帘紧闭,一时间根本找不出这花瓶究竟来自哪个房间。
周围变得安静起来,像是狩猎前的寂静。
“大家小心。”苏诺对身后的警员说道。
杭安皱起眉头,稳了稳心绪,重新迈开步子。
他们只向前走了十几步,身后传来十几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地上满是玻璃碎片,鲜花交错在一起,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杭安和苏诺四目相对,“包庇”,苏诺冷声开口。
“如果所有人房间里都没有花瓶,那么第一个企图砸中安哥的人就不会因此暴露。”陈点咬牙切齿。
这个酒店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终于,他们走到环宇酒店最里面的这栋楼下。走进电梯里,电梯按键上一共十二个按钮,二层到十层都是普通住房,现在并没有人住在里面。十一层需要刷卡,需要最高等级权限才能通过电梯到达十一层。
还有一个按钮上面没有数字表明,只是一个空空的按钮。
苏诺打开紫外线灯照射,发现这个按钮有反复被使用的痕迹,上面有油渍和指纹的痕迹。
“去这里看看。”苏诺戴上手套,按下这个没有数字的按钮。
灯没有亮起,电梯毫无反应。
苏诺抬头环顾四周,发现电梯里没有监控摄像头。
眼下他们一行人在这栋楼里像是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去哪里。
走到花瓶坠落的那条路上,苏诺远远地看到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身上穿着保洁制服,正在清扫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
她头发有些花白,光洁地束在脑后。她个子不高,背有些佝偻,但胳膊强壮有力,看上去是常干重活的样子。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用目光扫了一眼,继续低头清扫玻璃碎片,似乎对于杭安一行人的到来既不意外,也不欢迎。
“您知道冯平在哪吗?”
她默不作声。
“我们是警察,希望您配合,冯平在哪?”杭安语气强硬了些。
“不知道”,她没看杭安,眼睛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回答道。
杭安还想继续追问,但她没管杭安的动作,拿着垃圾袋从他身边走过。
“先回车上待命。”
杭安压着怒火,对身边人说道。
“你装哪了?”杭安在车上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问苏诺。
“一楼到十楼,每个电梯口都装了一个“,苏诺淡淡说道,把十个监控画面调出来。
“电梯里呢?”
“电梯没有合适的地方。”苏诺答道。
“你什么时候装的?”陈点眼里有些震惊,看向苏诺,“不对,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
苏诺两只手放在陈点头上,掰开他看着自己的目光,转向电脑屏幕。
一个小时过去,画面里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渐渐下山的太阳,陈点焦躁起来,“这栋楼真的太奇怪了,感觉冷清地要命,该不会是一栋废弃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