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苏诺眼睛盯着屏幕，“楼内干净且没有灰尘，一定是有人经常打扫，电梯内的按钮有经常使用的痕迹，11楼的电梯按钮灵活并且按钮周围没有灰尘，说明这个按钮常常使用。所以，那个我们没有权限打开的11楼和没有反应的按钮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被冯平藏在这里。”

　　“这个酒店也很反常。”听过了花瓶坠落事件的楚陌陌皱眉说道。

　　苏诺点点头，目光依旧盯着屏幕。

　　“来了”，杭安语气中带着一点激动，他看到那个清扫玻璃碎片的保洁阿姨走进了这栋楼，出现在一楼电梯旁。

　　“她进了电梯。”苏诺看着她的动作说道。

　　苏诺的目光飞快在其他九个画面间扫过，没看到她的身影。

　　“她去了十一层”，杭安冷声说道。

　　“她只是一个保洁却有这么高的权限，看来是冯平的心腹了。”陈点分析道。

　　杭安一把抄起对讲，“各组注意，行动。”

　　他们迅速冲进环宇酒店，不管前台震惊的眼神，直直向前走去。

　　院子里依旧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此起彼伏。苏诺能感受到，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眼神不怀好意。

　　走到最深处的这栋楼前，杭安手一挥，手下人迅速分散开来，抓捕准备。

　　杭安的目光扫过苏诺和陈点，在用眼神传递消息，既是“注意安全”，也是“准备行动”。

　　苏诺和陈点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杭安按下电梯，他举起枪，对准电梯门，准备厉声呵斥让对面的人束手就擒。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瞳孔猛烈地颤了颤，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动作定住。

　　如杭安所想的一样，电梯里的确有一个人。但让他意外的是，此刻这个在电梯里的人，张着眼睛，瞳孔涣散，嘴唇和脸色是惨白的颜色。她躺在地上，身体诡异扭曲地蜷缩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杭安的方向，身上穿着熟悉的血红色裙子。

　　付歌死了。

　　死在环宇酒店的电梯里。

　　苏诺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了几秒，她冲上前去，伸手覆上付歌的脖子，感受不到动脉的跳动。

　　她心骤然一紧，看向杭安，摇了摇头。

　　“叫法医来。”

　　杭安声音中带着怒火，他不能接受，就在他的面前，就在他离开这个地方短短一个小时，有一个凶手在他的眼皮底下，杀了人。凶手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聪明，挑衅杭安，这让他愤怒不已。

　　“心脏破裂，一刀致命”，蒋知白蹲在尸体旁边对杭安说，“凶手刺得很准，切面干净，刀很锋利，而且创口很小，伤口很短，这个宽度的刀在生活中并不常见，我怀疑……”

　　蒋知白顿了顿，眼神四周扫了一圈，声音低了些。

　　“我怀疑凶手用的是手术刀，这个创口的长度和形状都很像手术刀中的11号刀片”，蒋知白从工具箱中掏出一把手术刀，装上11号刀片，递给杭安。

　　杭安看了看手术刀，递给苏诺，眼神看着蒋知白，“死亡时间呢？”

　　“大概五个小时前。”

　　“五个小时！”陈点惊叹。

　　蒋知白看着他点了点头。

　　陈点抬起手腕看了眼表，“那不就是我们在办公室看付歌视频的时候吗！”他眼睛长大，瞪得圆圆的，眸子不安地闪动，看向杭安和苏诺。

　　看了眼手表，苏诺点点头。

　　“老规矩，你搜完了，人送我解剖室。”蒋知白站起身，摘掉手套。

　　“嗯”，杭安点头回应。

　　蒋知白离开现场回局里准备尸检。

　　“你有没有觉得”，苏诺走进电梯一边查看尸体一边问，“这个现场太干净了些，不仅地上和墙上没有血迹，连衣服上都没有。”

　　“衣服上有刀口吗？”杭安问。

　　苏诺前后仔细看了遍付歌的衣服，“没有”。

　　“所以这一刀”，杭安眯起眼睛，“是脱了衣服扎进去，捅完再把衣服穿上的？”

　　苏诺看着付歌穿着整齐，点了点头，“不像是有过厮打的样子”。

　　“什么都没有”，苏诺翻遍了付歌身上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检查了电梯间的各个角落，得出结论。

　　杭安重重的叹口气，“安排两个人，守在酒店里”。

　　“是。”陈点答道。

　　“保洁叫张望北，女，46岁，离异，2015年起在环宇酒店做保洁，一直到现在。她有一个儿子，叫叶渊，目前在国外读书，我们尝试找他，但是目前一直联系不上。”陈点坐在电脑前说着。

　　“嗯，监控怎么样？”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进出”，苏诺和楚陌陌看着安装在酒店的十个监控画面对杭安说道。

　　“从她进了楼之后就没出来？”

　　“是的，从我们发现她进楼，一直到现在，还没出现过。”楚陌陌答道。

　　“告诉我们的人，只要她出现立刻控制起来。”杭安揉揉额头，对陈点说道。

　　“手术刀”，苏诺看着那把蒋知白递给他们的手术刀喃喃自语，“一刀刺中心脏的主要部位，这种精准一击致命的能力，再加上凶器疑似手术刀。虽然张望北很可疑，但是从她的履历来看，她并没有这种作案能力。”

　　杭安沉吟一声，站起身。

　　“怎么了？”苏诺看着他。

　　“牧云一定知道些什么”，他目光如炬看向苏诺，“我们给他看付歌的视频时，他就说过，付歌的死，是他重生的开始。所以，他一定知道付歌为什么会死。”

　　见苏诺垂眸不语，杭安走到她面前。

　　“付歌的死，有可能是因为我们。”苏诺的声音弱弱的，似乎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

　　陈点惊愕地看着苏诺，嘴唇微微张开，心下一惊。

　　“五个小时之前我们在看付歌的视频，她说过，她觉得自己有事情做错了，所以她要去改正。那个时候，放大镜音响就在办公室里。音响不能自主关闭，就意味着冯平可以听到付歌说的话。如果付歌需要去改正的事情，威胁到了冯平的利益，那么冯平就有充足的杀人动机。”苏诺垂下眼眸，敛起眼中的情绪。

　　“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付歌和冯平认识。”

　　苏诺不说话，只是垂着眼睛。

　　“杀人的不是你，不需要你自责，你现在的任务是找到凶手。”杭安的语气中带着些强硬。

　　“可如果有人因为我们的调查而死，那我们和凶手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