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国懂杨咏的意思。但水已经泼出去了。再说，这对自己不是太费事的，委托“安哥”来操作这件事即可。

事情的发展已经容不得吴建国往后退了，露西一拍巴掌道：“行，吴总，就按你说的。我付给你那朋友，每套房成交价的5%作为佣金。将来，随着房产增值，在我需要出手时，将增值的——8%付给他，算管理费。你看行吗？”

吴建国想了想，谨慎地：“如果这些年房价不涨呢？”

露西笑了。怎么可能不涨。这不仅仅是商业直觉，而是世界各国从贫穷走向发达的自然规律：房价必然大幅上涨。除非中国发展停滞，除非中国不再改革开放。但怎么可能？“如果不涨，或者下跌，我还是按房屋总价的8%付他佣金。”

听得吴建国和杨咏都有些愣。

露西有点居高临下地笑笑。毕竟，她是国际视野。而眼前这两个帮助自己的人呢，虽属精英，但视野尚未敞开。

露西：“怎么样，可以OK吗？”

吴建国：“OK！”

露西眼睛四下转着。吴建国立即懂了，她在找酒。美国人的习惯，愉快地合作成一件事要喝香槟庆贺下的。

但吴建国办公室里没备，洋货仅有咖啡。

“thank you！吴总先生。”露西说着，不由分说，上前就给吴建国一个热烈的拥抱且贴面，酥胸再次偷袭了吴建国。

随后，露西又拥抱了杨咏，说：“谢谢你给多介绍了这样一个帅气能干愿意助人的朋友！”

又对吴建国说：“我——后天过来，把该交的美金全交了，你最好把那个朋友也请来，我和他见一面，先预付他一笔钱。”

“OK！”

露西兴致勃勃地去了。

其实，这为未来埋下了一颗雷。习惯于契约精神的露西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与中国的实用主义人文和市侩文化发生剧烈的冲突。此仍后话，暂按不表。

露西走了，杨咏未动，她看了看吴建国，问：“你都使了什么招数，把这美国妞搞定的？”心想，难道他的帅气也在帮他？

吴建国微微叹了口气：“走些歪路吧。”

杨咏有些诧异：“歪路？”

于是吴建国把他和露西的谈判以及为露西所要做的服务和盘托出，最终说：“这样，我让她一点风险都没有，就拥有18％的股份，反过来，也是把她套牢在江州。那个什么美敦力的项目后续资金，她敢不投。不投，我们有对付的方法。”

杨咏怔怔地望着吴建国，最终言辞恳切地说：“没想到你还有政治头脑。”

吴建国摇头笑笑，“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有什么政治头脑，不就是想，帮……”吴建国话语忽然卡住了。本来是句很自然的话，“帮你一把”。但忽然意识到她和自己的特殊关系，将原话吞下，改为“帮区政府一下嘛。”

这让杨咏心里一阵难过。他还处处注意和自己保持着距离。干吗呢，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自己就如此不入他的心？和自己好又不会妨碍他正常的生活，只会得到更多的好处。

杨咏感觉到了，今天，吴建国被露西两次拥抱刺激，脸色绯红，显然，他内心的野马奔突了起来。今晚，他肯定会找他的小女朋友去颠鸾倒凤去。而自己呢……

上个月，去省里开会，省委一个副书记向她抛来了雄性特有的光电，回来后，又有电话追过来。显然，那副书记已经成了猎物。但，这样的猎物，不是自己想要就能开枪的，而是在他方便的时候，自己只能响应和奴从。

今晚，怎么办。杨咏此刻也感觉到热血的躁动，雌性荷尔蒙发出的鸣叫，如果，就这时，工作之余和吴建国来一场电闪雷鸣，多好，多美。

但这家伙……

唉，有约在前。不管怎么说，自己不惜“三顾茅房”选他做城投一把手，算是做对了。

“不过——”吴建国忽然说。

杨咏柔语绵绵地：“不过什么？”

“露西的事在操作层面上，还麻烦你关照一下，我派人在江州宾馆兑换她的美元，希望公安能睁一眼闭一眼。这件事，你能不能插手一下。”吴建国道。

“哦，这样呀——”杨咏掂量着。

吴建国又道：“刚才谈那块，我把你请出去，是不能让美国人知道有政府官员也知道黑市交易，更不能让她知道这需要地方政府暗中支持的。但，客观上，是需要请你支持一下的，否则，抓一次我朋友的交易，没收全部，损失的就是我。”

“哦，这倒是。”虽然自己和新任政法委书记关系一般，公安那边也没特殊关系，甚至和夏书记都不能算特殊关系。但，凭着安定露西就是为了江州的大项目这个前提，向夏书记提出来，相信他能理解并下指示的。

“行，这件事我来处理。给一个时间段吧？”杨咏道。

吴建国想了想，说：“从下周开始，两个月吧。”

杨咏道：“好，这事我来落实。”

吴建国：“谢谢！”

杨咏听吴建国说“谢谢”，忽然感到扎心，不无埋怨道：“你跟我说什么谢谢。”又有些气恼地：“要说谢，应该是我谢谢你，你帮我解决了大麻烦。吴总，你希望我怎么谢你呀！”

吴建国叹了口气，埋下头，不吭声。

吴建国忽然说：“对了，杨书记，露西入股，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们城投公司就是中外合资企业，或者说中美合资企业。这样，对扩大公司的影响力和品牌号召力，是有好处的。”

“是的！”杨咏一边赞叹一边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吴建国！

“晚饭吃了没有？”杨咏忽然问。

吴建国一时没听明白，似乎也没听清楚，“啊”了一声，问：“你说什么？”

杨咏没好气地：“问你晚饭吃了没有。”

吴建国：“哦，吃了面包。”

杨咏：“面包当什么饱？要不我来点几个菜，让餐厅送过来。放心，就你一个人吃，我不会陪你吃的！”

杨咏恨恨地。

吴建国：“不要了，真的，我不饿。”

杨咏：“那，我走了——”

吴建国：“你走吧，我还有处理几份文件，一些合同需要一条一条细细过一下的，另外和露西的合作要专门做份特殊的合同的。”

“你不是招了行政文秘和宣传文案方面的人了吗，不可以让他们写吗？”

“不行的，他们只知道表象，合同每句可都是大楼的梁柱和承重墙呀，来不得半点虚浮的。”吴建国道。

杨咏：“好吧，那我先走了。你注意早点休息。”

杨咏悻悻然上了电梯，血液里已经蠢动的雌性荷尔蒙困扰着她。本来，是一个成功的夜晚，把一个大难题一下解决了，明天就可以向夏书记好好汇报。但生命的底柴被碰上了火星，总想让其一烧为快。

其实，自从上次晚访夏书记家，因“好朋友”来引发身体的极其不适，她心里就在设想，要在江州选定一个固定的性伴，稳定地解决自己的基本需求治治这病。如此，不仅解决自己的苦恼，还可以更好同那些高高在上的色狼共舞。

吴建国，多好的人选。但，就是拿不下。算了，不白耗精力了。把周边的男子排排队，思来想去，觉得身边的办公室主任是个较好的候选人。一则，他对自己忠诚，二则，方便，三则，他老婆不在江州工作。

但，想归想，做归做，齐主任，毕竟是自己最直接的手下，别和自己上过床恃宠而骄，工作上不太听调遣。另，若一不小心传出去，丑。杨咏不担心自己和戴书记的事传播出去，那是上司呀，不丢人。但和齐主任弄到一会儿，妥吗？

犹豫了很久。

这晚，她不再犹豫了。露西的事情搞定，文化广场正式开工，估计组织部门就要来找自己谈话了。反正自己要走了。潇洒一回吧。这段时间，都快憋死了。

来到大堂，杨咏就拨电话。

但第一个电话不是打给齐主任，而是吴建国。

“你策划一个大型的‘文化广场’开工典礼。到时候我把市里四套班子一把手全请到。你抓紧时间，好好策划一下。”

打过这个电话，他才给齐主任去电话，让他备几个菜到自己家去。

齐白石牡丹花下，酒酣脑晕之际，她命令齐主任把自己抱上床。这晚，齐主任像平时工作一样绝对服从她，在床上为他的美丽的主子做了一个男人能做的一切，让领导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