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的话,差点没让我被嘴里的可乐呛死。
妈的,我明明记得,那个抽了我两根中华的保安,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诉我。
“咱们这进厂都得看身份证的,不是本地人不让进。”
蓉姐给我拍了很久的背,我才停下咳嗽。
“你是本地的?”
我都没去怀疑那保安能不能是骗我的。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蓉姐是本地人这一个解释。
“我漂亮不漂亮?”
蓉姐没直接回答我,反而撩了撩脑后的马尾。
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我。
“漂亮啊,你是没看见,那三小子见到你,眼睛都直了。”
对于蓉姐的美丽,三个色 狼 统一的肯定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那不就得了,漂亮女人,比起你们这些臭男人,总会受欢迎一些。”
“再说了,你是不是以为,工厂里头,除了流水线上,就没别的工作了?”
蓉姐的开口,让我面红耳赤。
我的前几份工作,好像确实只和流水线有交集。
我失去了继续打听的兴趣。
而蓉姐,好像也没有开口对我解释的想法。
原本坐在宾馆门口的我两,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没必要去沮丧什么,你才见过几个人?做过几次局?”
“这人就跟团毛线似的,总会有个线头的,你要做的,就是找到那根线头,猛的一扯就行。”
蓉姐最后难得的安慰了我一次。
转身上了宾馆。
我还在消化着蓉姐最后的话。
就听到两声汽车喇叭声。
街对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谷二他们三。
此时摇下车窗。
一个个对我疯狂的挤眉弄眼。
挑高的眉毛,每一根都闪着 淫 贱的色泽。
“哥!那娘们真对你有意思吧。”
谷二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没头没脑的突然开口。
“滚蛋。别特娘的瞎说了。”
“哥!我真没瞎说,你信我。我算看出来了,那娘们百分百对你有意思。”
谷二十分笃定的开口。
而我并不想和这个满脑子雄性荷尔蒙的家伙纠缠没意义的话题。
“你说咱们工厂工厂也混不进去,别墅区别墅区也混不进去。咋接近那赵老板呢?”
我点着烟,舒舒服服的吐上一口烟圈。
“嘿嘿,哥,你还别说,我在回来路上,还真想到个法子。”
谷二拿过床头的烟盒,给自己塞上一根。
“说来听听先。”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谷二这小子,偶尔脑子里,的确还是能冒出个新鲜点子的。
我从床头坐起,认真的等待谷二开口。
“这么大个制衣厂,咱们混不进去当工人。咱们能不能装成买衣服的?”
“不让我上班,我买点东西总不能拦着了吧。”
谷二得意的开口。
“等会儿,你过来一下。”
我让谷二把脑袋凑过来。
谷二伸长脑袋,任由我抓着他脑袋翻来覆去的看。
“诶?不对啊,你这脑子里头的娘们呢?哪去了?”
我哈哈大笑,轻轻的往谷二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谷二反应过来我的捉弄,立马和我如同小时候一样,玩笑着扭打在一团。
我确实没能想到这一点。
刘魁老是说,我脑子,就像条直溜溜的马路似的。
只会往着一个方向走。
但是谷二的开口,让我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我记得最开始,那个生产手机壳的工厂。
每次到月底的时候。
就会有几拨西装革履的人。
突兀的出现在厂里。
拿着那些手机壳挑挑拣拣。
在我们面前不可一世的经理们。那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身后。
轻言细语的说着我们那些手机壳多好多好。
然后,期待得等着那些人的开口。
工厂也许不缺人。
但是,总会缺客户吧。
一个客户,就代表着一个订单。
那可是钱。
没有工厂会嫌客户多吧。
我仔细的想着。
好像,除了这个,暂时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说干就干。
跑去把老梁和李四的门踹响。
拖着他两。
我们四个围在一起开起了会。
“你们说你二哥这法子行不行?”
对于我的问题。
老梁和李四完全不是一个反应。
老梁这头狗熊。
伸着懒腰。睡眼惺忪的看着我。
“啊?哥,你别看我。你知道的我不动脑子的。”
老梁对这话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摸着脑袋嘿嘿的笑着。
李四则低着脑袋,十分认真的咬着指甲。
“制衣厂咋卖衣服?咱们四个总不能跟逛超市似的一人进去买一件吧?”
多个脑子就是好。
我和谷二根本没想到这一块来。
而李四的问题,也确实把我问倒了。
试想一下,我们四个好不容易混进工厂,看着那些衣服裤子。
“喂,这衣服不赖,给我们四个,一人来一身就行。”
这话刚说完,我们四个就得被轰出来。
“咱们这模样,也不像是过来买衣服的老板啊。”
李四无奈的亮了亮身上印着哆啦A梦的T恤。
咱们四个什么都能作假。
就是这脸上的稚嫩年级做不得假。
自问,我们也没有那些老板的气派。
这两个问题。
把我和谷二原来以为想到办法后的狂喜,又给来了闷头一棒。
“那咋整?你说说,还有啥法子?”
谷二显得有些不开心。对着李四开口问道。
“二哥,这法子倒是没问题。”
“只不过,咱们还是得细化一下。咱们要是这么进去不就露馅了吗。”
“依我看,咱们还是得先看看情况。”
李四看出谷二的不爽,连忙耐心的解释。
我一直很喜欢李四的脑袋。
他的脑子,装着比我们多得多的沟壑。
就像是起房子似的。
我竖立起骨架。
他是那个裱糊匠。
“没事,四儿说的是对的。咱们这次跟之前李笑不一样。”
“现在,除了这个制衣厂,咱们啥都不知道。”
“暂时就这么一条接近赵老板的路子,小心一些不为过的。”
有我拍板,这件事再没有争论的余地。
“还有,蓉姐也会进制衣厂里头当会计。”
“别忘了,咱们还有个钩子呢。”
看着谷二的丧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我们先耐心的等会。看看这制衣厂,到底什么门道。”
“再看看蓉姐能给咱们打听出什么消息。”
“不着急,咱们手里还有五十万呢,够花了。”
我举起手里的黑色公文包,拍了拍。
公文包里的钱,是我的底气之一。
刘魁他们能为了一个局布大半年。
我照样也行。
而那个叫做“赵老板”的毛线团,我好像确实捏住了一个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