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T恤换成黑色夹克衫。

　　也踩上了皮鞋。

　　为了真实点。

　　我还特地去弄了个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

　　谷二还找了个打印店，给咱们一人弄了一盒黑白色的名片。

　　“湘衣服装公司-总经理”

　　这个成了我的身份。

　　我和李四作为前期的主角。

　　李四这小子更下了功夫。

　　除了身上的灰色夹克和皮鞋。

　　肩膀上还挂着个黑色的单肩皮包。活脱脱一幅业务员的模样。

　　我和李四。

　　至少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接下来，就是看李四的了。

　　李四这小子，有一个让我羡慕得不行的天赋。

　　就像我记牌一样。

　　他总是能和陌生人搭上话。过不了一会儿，就能像老熟人一样勾肩搭背的嘻嘻哈哈。

　　李四怀里揣着包烟。

　　混进工厂下班的人群里头。

　　微微弯着腰，脸上挤着笑容的凑近那些蹲在路边抽烟的男人们身边。

　　李四拿出烟，散了一圈之后。

　　就变得十分自然的挤 进了人群。

　　开口不断说着什么。

　　我们不需要那些工人真能帮助完成这单生意。

　　我们需要的是工人们的嘴。

　　还有，递出去的名片能有哪怕一张送到能下决定的人手里。

　　很快，李四就满脸笑容的回到车上。

　　“行了。接下来就等着吧。”

　　李四胸口塞着的名片，整整少了一半。

　　只要那些工人里头，有一个能对这张名片上心就好。

　　第一步，我们只能做到这了。

　　接下来就得等。

　　等某天，我们的电话响起。

　 这法子只能用一次。

　　李四只是一个碰巧路过看见制衣厂，想着碰碰运气的业务员。

　　所以，我们在宾馆里头，足足等了三天。

　　就当我们有些沮丧的认为，这法子没用的时候。

　　李四的电话响起。

　　“喂，你好，是湘衣服装的李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很有意思的广式普通话。

　　我立马一把按住还在喋喋不休的谷二嘴上。让他闭嘴。

　　“你好，我是，请问您是？”

　　李四也很紧张。

　　拿着电话的手，有些发颤。

　　“我是制衣厂的厂长。偶然看见你的名片。听工人们说，你是来收衣服的？”

　　“哎哟，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我路过你们县城的时候，是和工人兄弟们提了一嘴来着。”

　　李四好像确实刚刚想起，甚至为了配合自己的话，猛的一拍大腿。

　　“你看有没有时间，咱们见面聊一下咯。”

　　电话那头的厂长自然不会放过到手的业务。

　　语气拔高，提出邀请。

　　李四握着电话，看向我。

　　我举起手掌往下压了压。

　　“不好意思哦，我都已经出了县城两天了。现在已经在和另一个工厂敲合同了。”

　　李四能明白我手势的意思。

　　做戏，咱们就做全。

　　适当的拉扯一下，这戏才更加真实。

　　我们在赌。

　　赌这个工厂厂长，他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想把手里的衣服卖出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

　　“李先生，货比三家嘛，你来我们这里先看看。也许我们的价格更优惠，质量更好呢？”

　　电话里的声音，让我和李四对视一笑。

　　看来，这个厂长的确很想把手里衣服卖出去。

　　“行，既然您这么有诚意，那我明天来看看。”

　　李四很快，顺着厂长的话，借坡下驴。

　　挂断电话之后。

　　谷二和老梁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哥！咱明天咋办？”

　　谷二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咋办？你两好好睡觉，李四和我两个人去。”

　　我的话，让他们三都一脸懵逼。

　　但是确实。

　　明天的戏份里头，除去李四和我，暂时还没有谷二和老梁的镜头。

　　“李四是业务员，人还没谈业务呢，你两总经理老板跑过去干嘛？神经病啊？”

　　我看着谷二没好气的开口。

　　谷二这小子名片上可是刻着老板两个大字的。

　　“再说了，我两先摸摸那厂长什么路子再说。别急。”

　　我安抚完谷二和老梁。

　　拉着李四，好好开始，聊着第二天的事儿。

　　“这业务，到底咋谈的？我也没弄过这事啊。”

　　这事我确实没干过。

　　第一步成功了之后。

　　我心里反而有些没底。

　　“哥，没事，明天你少说话，我来说就行。”

　　李四笑嘻嘻的开口。

　　“行，你来就你来，但是咱们可不是真做生意的。咱们得打听打听那赵老板的事儿。”

　　“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些不放心的开口。

　 也许是因为心里并没有把握。

　　即使李四连连保证，不会搞混重点。

　　我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等李四回了屋里。

　　我掏出手机，给蓉姐发了消息。

　　“下班后见一面。”

　　蓉姐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

　　“好”

　　罕见的在后面还配了个笑脸。

　　“这是咋了？改风格了？不当阳光少年那款了？”

　　蓉姐和我在车上碰面。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很久。才憋着笑开口。

　　“不是，咱想出个法子，我们准备明天进去做生意。”

　　“你知道那厂长是啥德行吗？”

　　对于蓉姐的取笑，我没在意。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啥德行？”

　　“地中海？死胖子？对了，这死胖子一天能叫我进办公室八百回。”

　　“也是色 狼一个。”

　　蓉姐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蓉姐的话，让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秃头胖子色眯眯坐在办公桌后的模样。

　　“就这点儿？还有没？多大？喜欢啥？”

　　我对蓉姐的话不是很满意。

　　追问着开口。

　　“大哥！我拜托你。我就是一个小会计。才进去一个月不到。你还想让我打听出啥？”

　　蓉姐有些生气的开口。

　　“我是去打听消息的，我又不是去陪那死胖子睡觉的。我咋知道他喜欢啥？”

　　蓉姐越说越生气。

　　一脚把车门踹开扬长而去。

　　“死胖子。”

　　“地中海。”

　　“还带点好 色。”

　　就这三点。

　　我真琢磨不出咋对付厂长。

　　一直到了晚上。

　　李四神秘兮兮的提过来两瓶五粮液。

　　“干啥？这么晚了，你兴致这么好，还想弄瓶白的？”

　　我看着李四把那两五粮液，塞进我的床底。

　　“哥，这玩意不是给咱们喝的。”

　　“人情世故。”

　　“哎呀，说了你也不懂。明天记得带上啊。”

　　“二哥叫咱去玩会儿，嘿嘿。”

　　李四边说，边跑出房门。

　　就在我抽着烟，想着第二天的戏怎么演的时候。

　　“臭男人！”

　　蓉姐突然发来的短信，让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