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ktv,我反而一身轻松。
有了这次经验之后,我确定自己不适合这种场合。
也许是从小的教育还在作祟,我对于男女关系,还保有最基本的尊重。
我始终觉得,那些亲密关系,应该,至少,大概。还是得基于爱情的。
而我也要想办法,掐死那株名叫爱情的心头嫩芽。
一个钩子有多可怕,我心里清楚。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李笑。
所以在脑子里头不断告诫自己。
蓉姐是个钩子。是个玩弄人心的钩子。
我不相信这种人,会动任何真感情。
这样才把那天的场景略微驱逐出脑海。
看着被灌了不少啤酒,而有些眼神迷离的谷二和李四。
我对于人性,又有了一些自我的认知。
赵有德,比我们多的,不只是年龄。
还有那些日积月累下来做不得假的阅历。
作为老千,千万不要去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我觉得,赵有德,同样是一个“玩腻了”的人。
荤歌里头,比起两团肥肉直接的碰撞,多的是什么?
暧昧?
情趣?
我觉得不是。
我觉得,是一种极致的奉承。
那种如同对待皇帝般百依百顺的服从,奉承。
赵有德需要奉承。
从徐厂长和他麻将桌前后的表现来说。
赵有德得地位明显要高上不少。
也许是与赵老板的那层关系使然。
赵有德已经习惯了别人的阿谀奉承。
想通了这一点。就好办很多了。
好酒!喜欢打麻将!
再多一个喜欢别人的阿谀奉承。
我想了想,这些,好像足够我拉他上赌桌了。
老梁晚上并没有喝酒。
用他的话说,他的目的,是与成年女性一起探索身体构造的美妙。
不是浪费时间在喝酒上的。
要喝,回去宵夜摊喝。啤酒瓶都比KTV大得多,那不比这过瘾?
老梁一手拎一个。
把喝得烂醉的李四,谷二,小心的放在车子后座。
“哥,我是不是有些没用啊!”
没喝酒的老梁开着车,突然瓮声瓮气的来了一句。
“赌钱,我也帮不上忙。”
“出主意,我又没那个脑子。”
“对不起啊!哥。”
老梁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这话,他好像憋了很久。
说完之后,扯着个难看笑脸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纳闷,这狗熊的脑子里,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东西。
“别放屁了。恶不恶心?”
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骂人,也是一种安慰。
我拿起烟盒,轻轻的拍在老梁的脑袋上。
“要是你哥,在赌桌上,被人抓了老千,你咋办?”
“哥!你放心,我没被打死,就没人能伤得到你。”
老梁眼神徒然发狠。
手指头捏得方向盘上的塑胶套一阵“嘎吉”的惨叫。
“那不就得了?你指望他们两身板能护着我?”
“你可是哥的王牌。放古时候那就是亲兵。不到最重要的时候,你轻易不能出手的。”
我一直很反感,男人之间说一些肉麻的话。
男人就是男人。
哪怕是兄弟,也是充满激素的雄性动物。
那些婆婆妈妈的话,就不该从男人嘴里说出来。
让我和老梁像女人似的,哭哭啼啼的互相安慰。
不如杀了我得了。
老梁听完我的解释。
心里好像放下了什么。
握着方向盘嘿嘿一笑,一路再没说话。
我心里也在盘算着,接下来怎么让赵有德掉进我的手心里头。
第二天中午,我们四个才慢悠悠的醒来。
洗漱一番之后,我们四个坐在饭馆里。
“哥!这赵有德咱们送这么多钱之后呢?”
“这赵老板咱们可是面都没见着啊。”
李四咬着指甲想了半天。一副便秘的模样。
最后还是忍不住对我开口问道。
“别急,咱们这才哪到哪,这赵有德,我得想个法子,让他摔个大的。”
我让李四稍安勿躁。
做老千最忌讳的,就是心急。
欢仔的心急,可是让刘魁大半年的心血都浪费干净。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我总是告诫自己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
除了赵有德的这些性格爱好。
赵有德的局,还缺一块最重要的拼图。
我要知道,赵有德这人,有没有钱?或者,有多少钱?
还有,赵有德,和那位赵老板的关系如何。
如果是感情很好的叔侄,那我的计划还得换一换。
如果感情不好。
呵呵。
打个比方。
赵有德所有身家,可能有一百块。
我让他输十块?对他来说洒洒水而已。
二十块?有些心疼,但也就那样。
五十块?心疼得可能会跳脚吧。
一百全输完?可能天都塌了吧。
如果,我想办法,让他输到一百二,一百五?
然后,我再告诉他,我不要他的钱。
我可以都还给他。
我只需要,见到他的那位叔叔就好。甚至,我可以再给他一百块?
如果能配合我,让他叔叔上我的赌桌,我可以再给他一千块?
人性,是最禁不起考量的东西。
摇摆的就和秋天的落叶似的。
有时候,比石头还硬。
有时候,比面条还软。
到手的利益,和不那么近的亲情。到时候,就让他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我接下来的任务。
是如何套到这些信息。
以及,如何设计那个能掏空赵有德所有家底的赌局。
赌局对我来说,不难。
我希望的是,赵有德的家底,并没有那么厚实。
吃完午饭,我好好休息到五点。
直到李四叫醒我。
“今天用啥开场白?”
李四握着手里的手机,有些好笑的问我。
“老哥,昨天可是把我们打得惨败啊。今天怎么也得给我们机会再战一回合吧。”
我念,李四打字。
“发吧。”
我确认以后,让李四直接发送。
“哥,你不怕他们赢了就跑?不打了?”
李四有些不理解。
“赢了就跑?切。”
“四儿,赌桌是长手的。不管输的赢的,它都能扯回来。”
我嗤笑一声。
那种赢钱的刺激感,可不是随随便便说顶住就能顶得住的。
不然,这世上哪那么多倾家荡产的赌徒。
短信回复的,比我嘴里的话还快。
“开会。”
“老地方见。”
两条短信,几乎是同时出现在我们手机上。
“你看,我就说吧。他们比我们急多了。”
“你信不信,他心里头还怕我们输惨了不玩了呢。”
我拍了拍李四的肩膀。
换好黑夹克和皮鞋。
再给自己戴上那副黑框眼镜。
加上两周没刮的胡茬。
镜子里扑面而来的沧桑感。让我无比满意。
“买了几瓶酒?”
“六瓶,都放后备箱了。”
李四拍着胸脯接着说道。
“都是好酒,心疼死我了。加起来小一万了都。”
“嘿嘿,这有啥心疼的。”
“信哥的,过几天,哥让他们全吐出来。”
轮到我拍胸脯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