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坐在一旁被提问道,心里却直犯嘀咕。
我咋想?我想赶紧撤退,也不用跟你们演啥戏了。
这个张继北真是可恶,有这么多手段愣是一点没给她透,害得她又替老萨满走了这么一遭。
面子上,她和老萨满在村里是对立的。这样她才能更好加入进去,暗中掌控其他派系的动向。
可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直都警惕她这么个精明的女人,愣是没接触过核心圈。
而眼下巴图没了,这个潜入的事情也基本没啥意义了。
现在随便应付两下,晚上还得听萨满的话给那家伙接风呢。
她只记得咳嗽两声,掩住嘴角的微妙笑意,慢条斯理道:
“我其实同意方哥说的,毕竟那小子昨天甚至还...”
说到这,她不由得顿了顿。
无他,她想说的是张继北当街塞她神莓果事儿。
但是脑海中才刚闪过这副画面,就更加生气了!
凭啥这么一个吊儿郎当、柔弱无骨的心机男能这么轻巧的就把巴图斗下去了呢?
心烦啊!
老方听她这话,先是眼睛一亮,哼哼两声,得意有美女附和他。
可一想到她面纱下那条蜈蚣般的刀疤,还有她那烈性子,顿时兴致全无,瘪了瘪嘴,也没接话。
刘老大眯着眼,指尖摩 挲着翡翠坠子,沉吟片刻。
他自然听出苏伦话里的敷衍,可也不点破,只是冷笑道:
“既如此,那就先盯着。撇货的事,我会再跟祁二哥谈。苏伦,你跟那小子多接触,看看他到底藏了多少底。”
苏伦点头,起身推门而出,寒风卷着雪花灌进屋内,吹得火光一晃。
她裹紧猎装,步伐轻快,心里却暗道:
刘老大,你想让我探底?正好,我还想借张继北的手,让库勒村彻底摆脱你们这群豺狼呢!
…
斜仁柱木屋内,夜宴的热气蒸腾,炭火烧得正旺,火光映在檩条上雕刻的熊虎图腾上,显得格外生动。
长桌上摆满了烤鹿肉、腌鱼干和几碗野菜汤,酒盏碰撞的叮当声此起彼伏,热闹中透着几分庄重。
乌恩格坐在主位,难得小酌了几杯,脸颊泛起红晕,眼中满是畅快:
“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先前苏伦说你有些本领,我还不以为然。
可你竟然真是白那查使者,能驱使这么多动物!今天...让我这个老家伙也让我过足了瘾呐!”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的杨振梅,语气同样是赞许:
“还有杨兽医啊,辛苦你忙活,改进了羊圈的问题啊。库勒村这回,总算能喘口气了。”
杨振梅连忙摆手,脸颊微红,谦虚道:
“乌恩格雅亚,您过奖了。我就是做分内的事,羊圈能好,全靠张继北提醒查水。”
她说着,余光瞥向张继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感激,又有几分说不清的埋怨。
这人为啥老是有个毛病,喜欢是事情不讲清楚呢?
估计这盐角草的事儿,又是早看出来了但是不点明,就锻炼自己呢!
但是看在他帮自己改搭羊圈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张继北若是能听到她的心里话,也定要反驳句:
啥不讲清楚啊,这法术不释放之前,我也两眼一抹黑啊。法术的事儿,更是不好解释啊!
张继北端着酒碗,轻轻抿了一口,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拱手道:
“雅亚您抬举了!我就是个护林员,哪懂什么神使?不过是这些动物跟我投缘,愿意帮个忙罢了。”
他顿了顿,认真看向杨振梅:
“再说,羊圈的事,杨同志才是主力,她才是专业人士。我也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提了句水的事。”
张继北的话,直愣愣的就钻进了旁边人的心里。
杨振梅一听,连忙绾绾额角的青丝,遮掩下一点骄傲的红晕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低头嚼肉。
可那吃着鹿肉的嘴角分明已经翘起了好几分,还咋也弯不下去。
一旁的苏伦看到这儿却闷哼一声,低头夹了块鹿肉,嚼得有些用力,憋着股气。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道貌岸然的张继北就是个大流 氓!
一天天的就会在女同志面前显摆那破鸟,连她也不放过。
不过你还别说,莎莎学起嘴来确实很有意思,她也不免跟她聊了几句。
而且,大家的看法都是一致的!
渣男!
张继北余光扫到她这反应,心中一凛。
苏伦这态度,或许还是跟那次自己当街喂她神莓果的事有关。
她嘴上不说,可那股别扭劲儿明摆着是觉得自己“轻浮”。得找机会缓和一下,不然这女人烈性子,合作起来怕是要横生枝节。
正想着,乌恩格却不满意了,突然瞪了苏伦一眼,语气带了点责备:
“苏伦,尊重些!张同志是客,也是帮了咱们村的大忙,你这哼哼唧唧的像什么话?”
以后没有张继北指挥莎莎配合,他还怎么跟嘎哈合作啊?
苏伦被这么一说,更加不开心了。
但她也只得气呼呼的提起来酒壶,然后不情不愿的给他斟满了一碗酒,算是赔罪。
就这,还不忘瞪了眼战战兢兢的张继北!
老萨满还不满意,张继北却赶紧挡在他开口之前说:
“多谢苏伦同志、乌恩格雅亚。招待的很好,不忙活了不忙乎了。”
乌恩格这才作罢,顿了顿,端起酒碗,笑容重新爬上脸:
“今晚我还想给你介绍个人,继北同志,你应该能猜到是谁吧?”
张继北心头一动,面上却装出疑惑:
“雅亚,难道是那个人...?”
回望这两天,唯一让他不解的就是祁二哥那人!
明明身份高贵,却立场不明,甚至对他也有些善意。
难不成,来的是这人?
刚这样想,果不其然,木屋侧门吱呀一声,一个瘦高个男人缓步走入,正是祁二哥。
他身着灰色棉袄,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步伐不紧不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可那笑却不达眼底。
他目光扫过场间,落在张继北身上,开口第一句便是偏向训诫的问话:
“春点开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