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杰站在一幅黑红色调的油画前,侧头看着温颂,“听说陈逸画这幅画的时候,正处于人生的低谷,那种绝望和挣扎,透过画布都能感觉到。”
温颂看着那幅画,眼神有些飘忽,声音很轻的重复了一句。
“是啊,深渊,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温颂,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陆杰忽然转过身,挡住了她的视线,语气变得格外温柔,突然间转移话题,“昨晚回去之后,他没为难你吧?”
闻言,温颂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话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数不尽的忧愁。
“习惯了,也就是摔摔东西,骂几句难听的。”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手包,那个半透明的包身随着她的动作晃动,里面的黑色U盘清晰可见。
陆杰的目光扫过那个U盘,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脸上不动声色,缓缓的挪开了目光,轻轻叹息。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其实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过得更好。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守着一个那样的人?”
“因为有些东西,还没拿回来,温家在这里的产业还有一些把柄。”温颂垂下眼帘,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不甘。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陆杰彻底确信了她手里有贺晟安的软肋,也确信了她对贺晟安的怨恨。
“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开口。”
陆杰靠近了一步,身上的气息笼罩过来,整个人显得很绅士,“我在京市虽然刚回来,但有些事,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温颂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唇角缓缓的往上扬,“真的吗?”
“当然。”陆杰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展厅的中心区域,这里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放着精致的甜点和香槟塔。
侍者端着托盘走过来。
“喝一杯?”
陆杰拿起两杯香槟,递给温颂一杯,开口介绍着,“这是酒庄特供的年份酒,口感很醇厚。”
温颂接过酒杯,看着杯中升腾的气泡,手指轻轻摩
挲着杯壁,她没有犹豫,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好啊,敬自由。”
“敬自由。”陆杰仰头喝了一口,目光始终锁在她身上,眼神很坦荡。
温颂也没有犹豫,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她觉得脸颊有些发烫,那种热度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从胃里升腾起来的,带着一股奇异的眩晕感。
“这酒度数好像有点高。”温颂扶着额头,身体晃了一下。
陆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声音里透着关切,眉头紧皱着,“没事吧?这酒后劲确实有点大,你可能喝得太急了。”
“我头有点晕。”温颂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陆杰出现了重影,周围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
“那边有休息室,我扶你去坐会儿。”陆杰半搂着她,手臂收紧,几乎将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温颂想要推开他,但手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使不上力气,言语中带着些许拒绝。
“不用,我自己能走,就不麻烦你了。”
“别逞强了,听话,睡一觉就好了。”陆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温颂感觉自己被人扶着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脚下的地毯软绵绵的,像踩在云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氛,混合着陆杰身上那种木质调的香水味,让人更加昏沉。
“到了。”
陆杰推开一扇厚重的红木门,这是一间VIP休息室,装修奢华,真皮沙发,落地窗,还有角落里燃着的壁炉。
陆杰把温颂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转身去倒水,没有半分非分之想。
温颂靠在沙发背上,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像是有千斤重,她微微张着嘴,呼吸急促,胸口的起伏在紧身裙的包裹下显得格外明显。
“喝点水,能稍微的舒服一些。”陆杰端着一杯水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温颂偏过头,避开了那杯水,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似乎好像喝醉了,带着几分无助。
“我不想喝,我这头晕的厉害,先回家休息吧。”
“好,等你休息好了,我就送你回家。”
陆杰放下水杯,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在额前的碎发,指尖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停留在她的下巴上。
温颂实在是有些不太舒服,缓缓的闭着眼睛,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他不再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而是充满了一种赤 裸裸的贪婪和审视,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到手的战利品。
“温颂,你真漂亮,可惜跟了那样的一个废人。”陆杰低声道,拇指着她的嘴唇,心中有些许不舍。
温颂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头歪在一边,一动不动,只有手里的手包还紧紧攥着。
陆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走到门口,反锁了房门,然后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
房间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壁炉里的火光在跳动,映照着他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
“贺晟安啊贺晟安,你千算万算,没算到你的女人会这么容易就栽在我手里吧。”
他自言自语着,重新走回沙发边,他弯下腰,伸手去拿温颂手里的包。
温颂的手指抓得很紧,那是本能的反应,陆杰用力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直到把那个半透明的手包拿在手里。
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温颂正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眼底早就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醉意。
他打开手包,直接伸手探进那个显眼的夹层,冰凉的触感传来是那个U盘。
陆杰把U盘拿出来,举到眼前,借着火光仔细端详。
普通的黑色外壳,没有任何标志,但这就是路家上下都在寻找的那个炸弹。
“终于拿到了。”
他轻笑一声,把U盘放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然后随手把手包扔回沙发上,并未再多看一眼温颂,直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