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后，程氏大厦顶楼。

总裁办公室里，秘书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咖啡。

但是，桌上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却没有一杯是为黎亚亚准备的。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

两个男人各坐在一张沙发上，谁也没有先开口，气氛沉默得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墙壁上的时钟，秒针颇有节奏地落出咔嗒声，提醒着他们——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过，程故之倒是全然一副并不着急的模样。

他左手偶尔端起咖啡，右手里拿着一本跟工作无关的杂志，随意翻看着。

而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人，则早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

聂经频频看向时钟，脸上的神情从最开始的沉稳镇定，逐渐松动……

从他走进这间办公室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可对方除了让人一次又一次地给他续上咖啡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程故之可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之所以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坐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用意。

可是，他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呢……聂经心里惴惴不安地想着。

“咔——”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打乱了聂经的思绪。

他倏地抬起头，却只见程故之把咖啡杯放在了桌上，没有别的动作。

见状，他不免得有些失望。而心里的不安，也被放大了几倍。

聂经第五次抬头看向挂钟。

离原定要开股东大会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如果，在这十五分钟里，程故之还是对那些事情只字未提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逃过一劫？

可是，万一到时候他直接在会上拿出了证据，甚至拿出了这些年那些账目明细的话……

“四爷！”

僵持三十六分钟，聂经终于忍不住，主动开了口。

闻声，程故之放下手里的书，看向他：“聂董事，有什么话想说吗？”

“四、四爷……您叫我过来，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觉得，很久没有跟你一起喝咖啡了。”

“是……是很久了。”

“我记得，你刚加入董事会的时候，经常给我送一种咖啡豆。我很喜欢。不过，后来为什么忽然不送了？”

“咖、咖啡豆？”

莫名其妙提起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聂经一时接不上话。

他回想了好半天，才恍然想起：“噢！那种咖啡豆，那是我前妻经常会买的。说起来，也是我自己的家事……我们离婚之后，我也没再买到过一样的咖啡豆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惜。”程故之说着，摇了摇头。

见人一副失望的模样，聂经急忙道：“四爷，我以前都不知道您那么喜欢那种咖啡豆！如果您还想要，我马上安排人帮您再带一些回来！”

“不用了。”男人摆了摆手，“起初，你没再让人送过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忘记了，所以又等了几天。不过，后来一直没等到，我就只好让人直接帮我买回来了。”

“是、是吗……”

“你手边的那杯就是。”

“啊？！这是……”聂经倏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手边的杯子。

他尴尬地笑了笑，尽力圆场：“这、这么多年没喝这个咖啡，我都已经……已经尝不出来了，呵呵……”

说话时，男人的后背早就已经被汗浸得湿透了。

因为，这么多年在程氏效力，他很清楚——程故之绝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这样闲聊。

刚才的那些话里，句句都有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