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走出玄灵居，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学校，才午夜两点钟，学校里没有人也不亮灯，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走在白天熟悉的走廊里，程言却并不感到害怕，反倒有些喜欢上了教室里寂静的感觉，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言被窸窸窣窣的嘈杂声吵醒。

他皱了皱眉头，换了个方向，准备再睡一觉。突然，教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程言，你们这叫程言的人在哪？”

只见一个穿着貂裘，脸上的妆容“红火”极了的中年女人站在教室门前，表情愤怒至极，恨不得把谁撕咬下来一样。这时，唐主任紧着赶了上来，她满头大汗，上前拉住女人。

“丁展妈妈，这事情还没有定论，咱们出去说。”

“不可能，程言呢，我要这小子给我儿子偿命！”中年女人脸憋得通红，配上那浮夸的妆容，实在可笑。

程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恍惚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我是程言。”

女人听闻此言，像是一腔怒火找到了发泄口一样，气势汹汹地冲到程言面前，她指着程言，颤抖着，“你，就是你这个畜生害死了我儿子，我要让你偿命！”

程言被这女人的嗓门一吼，瞬间清醒了过来。

“丁展妈妈，捉贼拿赃，捉奸捉双，凡事要讲证据吧。”

江河大声地喊到，

“好，要证据是吧”女人咬牙切齿地从手提包里掏出几页纸，摔在了程言面前。他弯下腰捡了起来，

上面赫然写满了程言的名字，底下还写满了恶毒之词。

“这能证明什么？证明他背后骂我？”

“我儿子平时勤奋学习，安守本分，如果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的话，他怎么会用这样的话来骂你。”女人恶毒的嘴脸真是让人作呕，程言冷笑一声，没想到儿子是个变态，妈妈竟然是个奇葩。

“丁展妈妈，您这样说话可就强词夺理了啊，这里的学生谁不知道丁展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程言根本不认识他，就凭这几张纸，您就这样咄咄逼人，恶语相向，不会太过分了吗？”

“就是就是，您要是不相信就去隔壁班问问，他恨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了”班上的同学一言一语地帮程言说话。

女人怒不可遏，“你们这些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儿子那么优秀，他为什么要去恨别人，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不行，我要去找校长！我要让校长开除你。”女人抛下一句狠话，就气愤地转身离开了教室。

“同学们自习。”唐主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追了出去。

一天的事比一天多，程言心里冒出一股无名之火，可能是因为这个疯女人，也可能是因为这不公的命运。

程言跑了出去。

来到附近的公园散步，闻着这青草的气息，心情好了少许。园里来来往往的老少亲子，程言看着温馨，如果自己没有这些遭遇，可能跟他们一样，会有一个幸福的家，过着普普通的生活吧。

程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公园的人少了大半，阳光变得焦黄。差不多休息够了，程言准备起身，却无意中瞥见另一边的长椅上坐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

他很安静，跟别的小孩有些不同，穿着件红色的小夹袄，扎着两个麻花辫，坐在凳子上，手上把玩着几根草尖。

程言心生怜悯，又有些好奇，他走上前去，弯下腰。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小女孩似乎反应有些慢，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不断扑扇着，里面好像有一汪清泉，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爱。

“我在等我妈妈。”

程言蹲下身子“我看你在这坐了挺久的了，你妈妈在哪，我带你去找她。”

女孩却倔强地摇摇头，“不行，我答应了妈妈要在这等她。”

程言无奈，只好坐在了小女孩身边，“那哥哥陪你一起等吧，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轻轻开口道:“林妙妙”

“奥，那林妙妙同学，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家在哪。”

林妙妙低下头，没有说话。程言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实在不行就去找警察吧，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啊。

想到这，程言站起身，准备去寻找最近的警察厅。

突然，小女孩伸手拉住了程言的衣角，“你别走……”略带些呜咽的哀求，程言的心都要化了。

他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哥哥不走，哥哥去找警察叔叔，帮你找妈妈。”

女孩又紧着摇了摇头，透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不，不要警察叔叔，警察叔叔会把妈妈抓走的。”

程言只能再次做回小女孩身边，陪她。

又过了一个小时，天渐渐地黑了，两边的路灯亮起。林妙妙靠在程言的胳膊上没了什么动静，细细的鼾声传入程言的耳朵。

程言无法，他总不能把一个小女孩丢在公园里。他轻手轻脚地抱起林妙妙，小心翼翼地回了家。

王阿姨上的是夜班，大部分时间跟程言错开。家里没有人，程言把小女孩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盖好被子。他担心林妙妙醒来后发现没人会害怕，于是发了信息给蔡明繁，说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请一天假。

程言怕压着小女孩，打了地铺。

第二天天微微亮，程言就醒了，却找不到林妙妙的身影，他赶忙穿好衣服来到了昨天的公园，果不其然，小女孩正坐在昨天的椅子上，双目无神，程言立刻走上前去，“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知道我有多着急吗”语气中略有些责备。

林妙妙低着头，眼泪滴在了鹅卵石上，

“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妈妈。”

女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程言蹲在地上，用袖子拂过林妙妙的脸颊。“好，哥哥带你去找妈妈。”林妙妙将一张揉的皱巴巴的纸片塞到程言手里。

“新华街8号菲儿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