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听了慕宗离的话，刚想回答，一抬眸就与万贵妃对视了一刻，只是那一刻，她便觉得自己置身于无尽深渊之中。万贵妃那一眼像是要将自己完全镇住一般，她知道万贵妃眼神之中的威胁，一时间心中纠结无比，甚至控制不住的像筛子一样抖动起来。

“说话。”

慕宗离见到宫女神色不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万贵妃却是开口了，他看着如玉，一副没有把自己的宫女较好的表情：“本宫真是没想到啊！这延丽宫竟然会出了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宫女，凌王爷，她就交给你了，你尽管按规矩处置。本宫教导宫女无妨，这才让她作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玉跪在地上一言未发，只是眼眸之中多少有些不甘心。

慕宗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手上押着的宫女，等着她的回答。

“王……王爷，就是她。”那宫女咽了口口水，有些回避着万贵妃的眼神，直接就将错就错，指认了如玉就是那将毒药交给自己的人。

“就是奴婢干的，请王爷降罪！”

“你……”

见如玉这么快就几乎承认了所有的罪行，他有些不甘心地抬起头来，想要跟万贵妃再理论一番，“万贵妃，这……”

“怎么，她都认罪了，王爷，你还不走吗？”

万贵妃好整似暇的看着慕宗离，明显是在赶人。

“可是就算她认罪了，本王也不能确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她干的。”慕宗离心里发现奇怪的点太多了，只觉得原本整理好的思绪现在又被打乱了，“所以我还会再次前来的，到时候还请万贵妃多多海涵。”

慕宗离的充满了磁性的声音里透着冰冷和无情。

但是没有让万贵妃有所忌惮。

万贵妃没有看慕宗离，反而是深深的看了如玉一眼，让如玉身子僵了一僵，接下来，就要看如玉怎么表现了……

慕宗离也在看着如玉，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犯下了滔天大罪，还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的，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有蹊跷。

看来还是要再好好审问一番。

他也不敢再在这延丽宫里呆太久，只能带着如玉和那宫女先行离开，决定审问完了再来。

他们很快就会到了慎刑司。

那个宫女被带到了另外的地方，如玉则被押着跟慕宗离面对面相对着。

如玉半跪着，头一直低着，仿佛不想要让人看到自己一样。

他警惕的看着如玉，仔细的打量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如玉。”

“如玉……”慕宗离负手，在如玉身边慢慢踱步，言语中似是在提醒着什么，“你可是被逼着认罪的？”

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理由能够让自己信服，相信如玉刚刚的主动招认。

如玉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小声道回王爷，“奴婢绝对没有骗您，奴婢知道这毒害皇后也是一件天大的事儿，怎么敢骗人呢？”

慕宗离嗤地一笑，将信将疑，也不管如玉还跪着，兀自就坐下来了，“本王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骗人？当然，本王也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你冒着被处死的风险也要去顶罪。”

一听到“处死”二字，如玉原本已经视死如归的脸上显出了一丝裂缝，尽管心里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知道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之后还是会害怕。

慕宗离也看见了，他越发觉得如玉主动招认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怎么可能会平白冒充那么一个视死如归的宫女，专门就在自己来的这一天主动跳出来，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呢？

一时间心头疑窦横生。

他决定再好好问问。

“说说吧，毒药哪里来的。”慕宗离慢幽幽的开口。

如玉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听着慕宗离的询问，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像极了一个木头人。

“这毒药是奴婢无意间捡到的。”

捡到的？

这是慕宗离听过最荒唐的理由。

“那你是怎么给皇后娘娘下毒的？”

“奴婢因为平时不太方便出门太久，便直接将那毒药给了方才那位宫女之后就走了。”

如玉淡然的回答着，慕宗离眉头却越拧越紧。

“那你怎么保证，那个宫女就一定会听你的话，去给皇后娘娘下毒了？”

他始终还是有些怀疑如玉口中言语的真实性。

“当时要下毒给皇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我自己完成了毒害皇后的整个过程。至于那个宫女，只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

如玉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说着，万贵妃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那么好的糊弄过去，早在慕宗离还没来之前就已经和如玉对好了口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玉早就已经了然于心。

“那么是谁指使你去这么做的？”慕宗离依旧不肯放弃，想要从如玉那边给挖出一些不一样的效果，

如玉，这么爽快的就站出来承认了，要么就是他真的犯了这些罪名。要么就是他。

慕宗离回想等一下，当时自己安排调查工作的每一个步骤，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没有出什么纰漏，也没有被其余的人知晓，那为什么今日发生的事情总让自己觉得已经陷入了别人布的局里呢……

“没有任何人指使奴婢这么干，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奴婢自己一人想出来的。”

如玉坚定不移的看着慕宗离，眼中完全是视死如归的神情。

“本王警告过你，你现在将事情如实的说出来，事情说不定还会有转机。不然被本王查出来，那就是欺君之罪，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慕宗离心里觉得，如玉这下应该也要反对吧。

然而事与愿违，如玉虽然刚开始有些许的松动，但最后依旧咬定了是自己动的手。

“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王爷不要再问了，奴婢认罪！”

慕宗离没想到，自己步步紧逼，竟然还是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如玉这么直接的就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反而让慕宗离越发的疑心。